谁来拯救我们第三章
十二
远远不止心的智被奴役,由于权利占有的空间和大小程度的差异,作为弱势群体的我们,在赖以生存的物质和外部利益方面被巧取豪夺更是令人发指。在本质畸形而现实合理的体制下,历朝历代所演示的公众财富流入私人手法之巧、数量之多、习惯之久和自然的现象,令人叹为观止、令人咋舌。
但是,现实的情况是,罪恶的行为却往往能被罪恶本身所掩盖。
考证一些词语也是很能说明问题。
象“不劳而获”,谁都知道,它在语意上是可耻的,但是,在现实中,它是那么自然与无可质疑地存在。相反,劳者不得食或少食,却令人眼花缭乱、翻云覆雨而且自然而然地变成一种必然和普遍。中国人的内心倾向与表现于外表的行为的天地之别的迥异竟然这样可以和谐地处于一个整体!
相比较而言,人们应该走进比较有说服力的具体的现实。
比如,一些明显的事实是,统治阶级或者说管理层中的“贪官”,这是一个特殊而又普遍的群体,通过下面的分述,我们完全可以把他们和“作恶多端”联系起来。
在客观的情况下,如果可以把“劳动”定义为获得生存保障而消耗的体能和心智的总和,那么他们的劳动只表现在凭借的是公众赋予的权力,轻松而毫无顾忌地掠走本不属于他们的多数人劳动而得的果实。
然而,现实却也令人遗憾地具有不可救药的意味。比如在今天,并非无知但善良的人站在阶级学说或者说人性的角度,将“腐败”这样实质上极端特权的展露竟然宽容与温和地看为一种腐化和堕落,而对他们理性的匮乏表示失望——他们是这样遗憾地说的:“缺乏正确的世界观、受资产阶级腐朽文化的影响”……
真正地理解“腐败”的字面意思,总会给人一种不实在、不踏实的感觉,“腐”者朽义,它应该代表这样的一种意向:就是走向衰败和没落的意思。然而,我们在生活中却见它和它所代表的一切现象正日益成长,气势盛焰,如日中天。
其实我们谁都相当明白,腐败就其本质而言,就是极端的个人主义与自由的特权主义。就它的实施对象来说,人们也不难看出,他们的这种贪欲本身就是建立于践踏公众的利益之上。
由于罪恶现实的普遍性,我们有时会怀疑这样的人们是不是或许因为是看不到,但更多的是我们理智地知道:大多数人因为无法也无力改变现实,有些时候还基于胆怯和懦弱,而把这样的现象当作一种自然。
我们说,这是一些怎样无可挽救的善良的人们啊。
其实只能怒只敢怨却不敢言不能行的他们也知道,在今天,形形色色的无处不在的腐败包括行*和司法的腐败,对于社会的良性运作和发展而言,它比任何化学药物都还更具剧烈腐化作用,对我们健全而有效的国家发展与强盛产生着无与伦比的剧烈的破坏与侵蚀作用。
仅仅就生活的复杂与多变、现实的无情与个人命运的无法探测这些因素,我们将无法评述它产生的根源、预知它的消亡的条件与时间以及解决的手段。事实上,只要还有利益存在,只要权力和专制的吸引力还如此耀眼,(而在一般情况下,有谁能摈弃物质的需要和精神的满足和无限制的占有呢?)在不公正的体制下,历史和现实总是会一次又一次地、大方而宽厚地提供腐败和特权滋生的土壤。
这样罪恶的情形当然不可能自动地消失。
看惯的情形是,权力占有者,这些制人的群体,他们的欲望和贪婪程度同成正比,都是无法填满的沟壑。
这其实不是仅仅用“道德堕落”、“良心泯灭”这样的词语来谴责就可以解决得了的复杂的问题。进一步地,如果我们试图走进这些“贪官”、“恶吏”的内心世界,或者就他们表象的行为举止去探询其道德修养、学识水平、执*能力等因素的话,经常会惊讶地发现,在他们心底的深处,竟然是这般的肮脏和黑暗,说到底,他们中的很多人基本都是一些唯利至上的自我主义者。
对于他们的实现贪婪、保住既得利益的种种丑态,我们的百姓看得很透,也用过大量的惟妙惟肖的语言对其进行过深刻的、独到的描摹。这些,他们也注意到了,却“掩耳盗铃”式地、心虚地忽略了。
我们有时可以大胆推测:也许,贪婪者是没有羞耻心的,也或许,专制的人总是没有良心的——在这充满困苦的人生历程,在由更多是由弱势的人们组成的尘世间,在更多时候都只应该相濡以沫的共同社会,他们笑声和自得总是毫无掩饰地、带着夸耀地一路响彻而来。
而我们除了用心底的诅咒,(虽然诅咒在形式和手法上都将对无奈于事无补)来表示愤怒、除了忍受而外,还能做什么呢?
毕竟,人人都明白:生存着,是一桩多么美好、多么令人向往的事呵!
同是一片天空,同是一样健全而活泼的生命,我们社会成员之间占有的权力和物质是这样的悬殊,差距是那么巨大。除了心智、思想、身体的被压制和奴役,加上由于经济*策和体制的不公道,就物质占有程度的意义上的差别来比较,一组数据是这样触目惊心:当前,世界4%的人居然占有财富总额的96%!
在今天我们的中国,事实其实也很残酷,仅仅来自金融方面的统计数据就相当能说明问题:现在,在全国各类金融机构的十万余亿的储蓄存款中,其中的15%的人竟占有全部存款总额的85%。
具体的例子中,一些更加明朗、更加让人不安的事实是,在经济发达的东部地区,某些集团、公司的总裁、董事长的年薪居然是西部贫困地区一个壮年劳力几乎一万年的劳动所得。
看来,再怎样的不合理、不可信,问题明显不过,“一夜暴富”不是神话,所谓的“新富”正壮大成一个令人目瞪口呆的群体。
有一家报纸还披露过这样一则可怕的消息:似乎就是尚在贫穷的甘肃省某县的一个偏僻小山村,一个小小的村主任,依仗丁点大的权势,居然在任职的二、三年内,也能奇迹般地敛财近三百万!相信满清时候号称“敛财能手”的大贪官和绅也会自叹不如、敬佩有加……
这样的事例又岂是我们所能以屈指的方式就可以历数得尽的呢?
我们相当不明白:理论上一个较为完美、更为公正公平的社会形式构想和真正的社会现实还应该有着多大的差距?因为今天的社会主义国家的本质要求就是人人共同富裕、共同发展。
从现在暴露出与隐射出的一些信号中,比如经济学说上的基尼系数的扩大,完全可以断言,我们的贫富差距已经势不可挡地越来越拉大!
而我们现时的经济*策,或者促进经济“进步”的一些做法却还如雨添霜、变本加厉地拉快贫富悬殊的速度。
比如国有资产和企业的私有化,就是使得国有公司的负责人拿出少量的钱,或者干脆玩遮人耳目的“空手道”,基本做法是:将拟购资产作抵押,换来银行贷款,购置公司的全部股份,使一些人合法地占有巨额的国家和公众财产,我们说,仅仅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形式和手续,国家的巨额资产一夜易手,连同可以偷漏国家大额税款的被*策与权势庇护者和利用权势生财的阶层一样,这些新兴的暴富者人数与敛财速度肯定会空前增大。
我们不妨将其也称为“中国特色”。
看来,经济上的“马太效应”是无往而不在的定律。
然而雪上加霜的是,当下我们的国家宏观经济*策有一种这样有趣而无奈的现象,就是国家决策者们和经济学者们鼓励人民花钱,实行所谓“扩大内需”这种财**策,以此来推动经济增长。
为着经济的增长和生产总值规模的扩大,这样的前提与初衷当然不能说不好。
但是不能忽略并且使人担忧的是:80%的人仅仅凭着占有金融资产不到20%的财富与实力,除去防病养老和子女就读,本身已经所剩无几,再加上日常用度,无疑地已经十分捉襟见肘,试问一下:我们贫困的人民还有多少余钱去支持国家拉动“内需”呢?
而所有的这些,往往地,或者已经被经济决策者们有意无意地、一相情愿地忽略了。
自然,就如我们一样的普通人而言,车子、房子、票子、儿子和婊子……在具体而充斥着各种各样欲望的生活里是多么吸引人啊,确实,正常不过的我们对此也是十分需要、热衷期盼的。但是由于羞涩,中肯地说,我们无福也没有能力消受得起。
与这种情况相对应的,一夜暴富的人和强势群体们,是“五子登科”都已经具备、业已拥有,他们当然有能力拉动内需,却什么都已不需要了,更勿庸去探讨官员们实际能享受的各式各样的优厚待遇和福利了。
上述的这些人,他们唯一的选择是,如果有可能(又怎么能不可能呢?),就出国去“拉动”一番“外需”而已。确实,这些人,包括他们的子女,在国外的消费水平与数量之大,他们一掷千金的作派(这种情形各种媒体报道已经将我们的耳朵灌得麻木),就是相当富裕却也节俭的西方人都会自惭形秽、自愧不如……他们很惊奇,据说相当贫穷的中国人真象魔术师,去哪里弄来这么多钱?如果是有着来过中国、特别是西部贫穷农村的热心的西方人,肯定觉得中国,怎么会是这样一个各方各面都透着古怪的不可理喻的国度。
很明显,无论是数学的角度,还是社会学中的经济分配本身要求,这样的现实,和我们听说的伪善者们说的“生存权”、“平等权”“发展权”……是如此格格不入、相去甚远。
在现在的社会,最普通的人都能判断出,这样的生存权和平等权只能是强盗式的怜悯和狡诈性施舍的产物。
事实其实比现象更酷烈些。一些简单的社会现象早就证明了这样的定律:怜悯式的生存权之所以存在,是因为你还需被奴役。
但是在无可更改的专制下,你仍然需要生存,因而必须忍受事实上的不平等。
有些思辩能力很强的社会学家们却背道而弛地鼓励与倡导说:不平等才是人间最大的平等。
这真是地地道道的反动学者、典型的恶人。
应该相当激愤地呐喊:如果不把他们本人的无奈和思维能力考虑在内,这样的摇旗呐喊,可以一般地判断,在道义上,他们一定算不上善良的人,甚至地,在主观而真实的态度上,我们还应该把他们看成为和罪恶交友并为虎作仗的人。
我们还应该不但让历史、更应该让将来和我们一道警惕这些人!
这样的警惕完全不会多余,也不会落入“杞人忧天”的境地。
历史不断文明发展的步伐当然不会因为这些人的一己之私而改变,但是部分时间而言,统治者却会用他们的理论来愚弄普通人——就是我们说的广大平民。
十三
拥有物质财富的多少,历来是划分阶级的唯一依据,象“有产者”、“无产者”,“白领阶层”……或者是以前的“地主”、“雇农”、“奴隶”“奴隶主”……这样不平等的现实,和理论上物质都是平等需要的人们,在任何时代,都旗帜鲜明地构成一个最大的阶级矛盾。
事实上,一般的理论也好,世俗的各种要求也罢,都能比较客观而且平和地认为:欲望是人类生存着的最根本最一般的依据。所以,“以食为天,以色为性”,不但是人类生理上的一种自然,而且应当是一种必然的要求,因为这是生存权的最基本的内容。
从一种较为理智的角度上,我们还必须还物原貌地指出,财富和物质应当为人服务,而非被其奴役。
但是不幸地,在金本位的社会下,财富的多寡,不但表现为服务于人的大小、强弱程度,由于人性里阴暗成分和现实中阶级的需要,它还代表和象征着许多东西,比如名誉、地位、门第、贵贱、能力等等…。。而通常我们中国人说的“面子”更是囊括其中(关于“面子”,林语堂先生在其著作《中国人》中有过相当精彩的论述,它主要论述了我们中国的所谓“面子”和西方所认同的“荣誉”是具有怎样的不同。由此反映了我们感同身受、患难与共并且具有相同性情和文化浸染的国人所处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社会。当然他还极其细致地分析了我们的哲学、文学、社会生活、国民性格、艺术等*治、经济和意识形态的方方面面……客观地说,这是一本据我所接触过的结构最完美、分析最细微、风格最幽默、语言最流畅,也是思维最健全、风格最理智的伟大书籍)。
就理论的方面而言,教人前进方向的哲学,也有许多门类之别,有些含有很阴*的成分。
能不能这样说,哲学是让人心灵沉重的东西?
分门别类地看,比如宗教,或许它只能是挽歌式的黑暗的哲学,因为它教人怎样忍受寂寞与苦难,使人丢开和唾弃欲望。
在善良而庸见的人看来,比如我们就一直固执地认为:只有人文主义是人类历史长河中一盏最为闪亮的哲学明灯。
是的,我们应该有充分的理性和空间,来善待自己、宽恕自己无欺的本性。
可惜的是,私有制一出现,阶级这种表现过多残酷和险恶的东西便和财富连在一起,共同地制约和影响着人们的生活。
这样的道理是不言自明的。
当前最一般的现实是,人活着的幸福程度,或者说,人们的荣辱总是在贵与贱、贫与富之间反复选择、衡量,进而作出利于自己的各种判断与取舍。“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已经仅非原来的本意和内容了。
我们确信,很多人热爱生活,却不得不诅咒社会,因为社会不能作到相对的公平。
而公平,一般就是指收入的平等和机会的平等。
然而公平对我们,却遥远一如天国之外,在有形的、利益至上的社会,我们只得营营苟苟地计较着自己的得失,再怎样留心、刻意清高、或者内心是真正的鄙视物欲,也不可避免地成为金钱的奴隶,以至于在商品的社会下,金钱这个赤裸裸的恶魔,可以随意地、肆无忌惮地吞噬人们的灵*,让人在其面前情愿出卖自尊和人格。
这样的情形,与其说是无奈,还不如说辛酸:人生的路、个人或者某一群体的命运,难道只能这样束手待毙、屈于凌辱吗?
但是雄辩的事实是:我们说的奋斗、追求,最终都只能沦为一种庸俗和实用。我们一说生存,或者只要我们愿意活,其实也便必须是人性堕落、接受压力与重创的一种实践历程。
十四
或者回到单纯一些、理论性强一点的问题上,来关注一番不同的人、不同的群体的现实生存的重大问题。
完全地、也更宏观地从经济学的角度来发问:今天,包括过去,我们的分配制度是合理的吗?
人们都知道,为着一个社会的稳定和健康发展而言,为着个人的最合理、最恰如其分的要求来讲,分配制度事实上是一个最基本、最核心问题。
经验最能说明问题。
先从历史的教训去分析和借鉴,看是否可以给我们一些启迪。
细心的我们考察在几千年的阶级历史时都会毫不惊异地发现,阶级社会里的每一次*权易手、社会动荡、王室命途的更迭,根究其中的原因,无一例外地,竟然首先都是同出一辙地在分配上出了问题。
比如“等贵贱、均贫富”口号的第一次出现和数也数不清的农民起义和平民暴动。
等等如此不一而足。
那么我们就应该这样发问:这样令人棘手的现象,症结出在哪里呢?
理论的角度上讲,历史上,我们的分配方式有很多种。一般地,*权国家通过强制的手段应用税收方式是最常见的一种方式。但是,由于阶级意志和强权*治的专横性与利益归属本身的要求,特别是利益独占的需要,就平民的角度来说,除了义务本身的承载外,当然地,我们很难感受到被统治阶级从中获得的好处,因而我们也没有真正体会到“税收”广泛的公正性。
比如“农民”,这个永恒的被统治阶级,在任何朝代,我们都没有听说他们获取过任何实惠和福利(比如,现在你能听到一个劳作终身的老农也会获得“退休”的待遇吗?)。相反地,在任何朝代,统治者们哪怕稍微一丁点的轻徭薄赋举动,都会获得这些最广泛的下层人民普遍的赞扬,直至感恩戴德、感激涕零。
所以人们都有着这样的普遍印象:中国的农民最宽容、最懦弱、最善良、最容易被统治……因而也自然而然地,只有他们最容易被欺骗。
这种印象其实被千百年来的事实和规律所反复证明。
正如有规则就有例外一样,在*权飘摇、阶级交仇的时代,有一种分配方式相当迷人:“杀富济贫”。梁山好汉们、绿林豪侠者,玩的就是这种风格。
但是当然地,这仍然仅限于体格健壮者野蛮的、法律以外的游戏。
放在一种历史平面的角度来考察,这种现象的出现恰如天空偶尔飘过的落叶,只能悄然无息地、偶尔地闪现在似乎一成不变的历史的天空。
在不经意的时候,在或许*治需要的极端现实里,每当出现恶贯满盈的贪官们的资财被充国库、不法官吏被惩治、不义之财被剥夺,或者统治者们不得不作出休养生息的各种无奈的举动时,曾经激奋和安慰过多少下层民众的心啊!
虽然这在历史的长河里只能是多么稀少的现象。
所以,生产者创造的财富注定被人夺走,才是永恒的规则。
如果不掺杂任何感情因素,我们应该这样明确:劳动,当然客观地有着体力劳动和智力劳动之分。但是可怕的是,总是为着一定阶级服务的*治经济学家们通过各种论证、比照和研究,无可辩驳地指出:智力劳动是体力劳动的倍数!(我们知道,这活脱脱就是封建社会里歧视劳动的最新版本)这种结论自然也对人类改造客观世界、更好地为人们服务提出一种劳动的简单而便捷的分类。
当然现实总是更加残酷。
在可能和理论化的情况下,被学术所迷惑、所蒙蔽、所误导的人们从经济学的角度出发,以劳动本身对人类的贡献程度来这样确定劳动的产生的物质价值的大小,进而推出其中的差异似乎也无可厚非。
确实,这也是现代化社会生产的效率本身内在联系所要求的。
进一步地,我们还根据劳动所指向的对象的不同,把劳动划分为不同的行业、部门和领域,但概言要之,总的分类依然比较清楚。
事实上,古人的思维更为凝练,概括性也更强,他们论述的也总是相当质朴、简捷,因而也比较接近本真——“劳心者”和“劳力者”。
似乎是到现在我们也才总算清楚一些更为靠近真理的事实——不是文字本身的组合,而是只有现实才是产生劳动比较的原因。
然而歧视,这种不公正的结果才象无可救药的瘟疫一样弥漫着我们人类几千年的历史——“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
人们应该反思,确实,正如所指的那样“劳动没有权力那样显赫,没有知识那样高深,当然更没有资本那样富有,但是它却是构筑起人类文明大厦的最坚实的基石”(引自2004年《半月谈》社论),遗憾的是,这种声音太微弱了。所以到了劳动被日益鄙视的今天,怎样尊重劳动,保护劳动,就连我们的管理高层和学术界的善良人士,对此也莫不感到忧心忡忡。
本来按照逻辑,比如,付出什么样的耕耘,就该有什么样的收获,但我们看惯了这样的一个基本事实:劳力者生产财富,而劳心者拥有财富。
在纯理论的角度上,简单而明智的人都可以看出,无论什么样物质的价值、商品或者可以同时表现它们两者的货币,都必须建立于这样一个根本的立足点:劳动。
着重指出的是,劳动,按照字面本身,更应该按照内涵的指向,我们应该这样广义地理解:它是征服自然和改造自然的一切活动的总和。
所以历来没有人敢冒天下的大不韪,会去怀疑劳动是一切物质财富产生的根本的也是唯一的力量,一位浪漫的西方的哲人甚至进一步地推断说:“劳动产生美”。
这当然也只是吃得饱、闲得了的阶层的人们才会发出的赞叹和联想,因为这时候的这些人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完全有了抒情的必要。
而财富创造者的平民,劳动对于他们,不言而喻地,肯定有着双重的辛酸情结:既是一种生存的必须,也是一种不能承受之重。
如果放在中国的历史层面上来考察劳动,对于具体的生活而言,它将会有更直接的更现实的批判意义。
一般地,由于对劳动所持的态度的不同,在现实的情况下,无论现在还是历史,下层的民众或许是出于本能,或者自尊的、现实的需要,都鄙弃不劳而获。
——当然,上层的人名义上也这么说、这么倡导。
如果细心些,我们把投入和报酬联系并放在一起考虑起来,劳动就将更有完整的全面的内涵,同样,也会使我们对劳动的理解得更直观一些。
特别是还会使人们增加对它的热爱——在今天,即使我们不去设想共产主义,虽然只是理论,当下我们的社会主义也已经较为完美地前进了一步:按劳分配。
而分配,是体现人们社会生产关系中最重要的方面。
然而,理论与现实总是脱节,所以现实总是让人失望和无奈。不是吗?我们随处可见的是统治阶层以及跟随他们摇尾乞怜随时满足他们心灵各种需要的人们,轻松地、理所当然地拥有的大量的财富和保养良好的身体。
劳动,在他们眼里看来是可耻可卑的。
阶级社会所造成的分配不公一直贯穿着我们的社会发展历史,劳者贫,闲者富,这样的令人心酸的现实,在唐朝那首脍炙人口的《卖炭翁》里早就有了生动而明确的描绘。
直到今天,这的使人无言而悲愤的故事还在毫无变化地演绎着。
十五
今天,任何一个务实的人都随时期盼能够跻身于统治阶层。
这样的心态实在是无可横加指责的。
有谁能够拒绝物质和权力的诱惑呢?
在这种诱惑的导因下,我们信手翻开一部人类发展史,随时地,也无须特别留意地,人们都还能闻到的是腥风血雨,读到争斗和阴谋、看到自私和冷酷……亲人反目、故友分道在现实中比比皆是。
人类历史一直在这样理由充足的情况下顺其自然地演绎着,因而这样的现实也就无可辩驳地存在着。
物质世界的变化肯定牵制着人们的命运、改变着人们的思想和性情、左右着人们生活的过程与细节。
结局自然而然,或者毫无选择地,如果不幸沦为下层百姓,如果国家不能为我们寻解到真正关注弱势群体的有效办法,由于无助,由于失落,就难免产生出一种被抛开、被遗弃的念头,我们的心灵只能在生存的征途中渐次变得灰暗和悲凉。
另一方面,人性里固有的东西总是阻滞着社会的公正和完善地发展,理由很简单到已经是一种常识——保证自己的既得,必须建立和构筑在牺牲他人利益的基础上。这样,在后天的“恶”的导引下,这条不公的锁链似乎具有人力本身难以砸断的神奇魔力,永远盘旋在共和国的天空。
确实,在心灵的底处,客观而不情绪化地讲,*治是肮脏的、商业是卑鄙的、金钱是罪恶的、生活是艰辛的。
但无可辩驳地,世俗的人们都知道,这只是排除了现实的理性说法,因而更多的时候,普通人对*治、金钱和商业的诅咒,我们更愿意把它看成恶梦后的自慰,刁钻又恶*地,还可以这样认为——“吃不到葡萄,因而其味道也变酸”。所以只有后一种说法,才真正还了生活本来的面目,说到了弱势群体的痛处。
人人都想清楚:为着生存以及为着这种利益的庸俗和实用,人类付出的是一种什么样的代价呢!
很显然,人类必须以牺牲心灵为基础的最基本代价。
就理想生活的本身而言,我们追求和所作出的任何努力,本身是为了幸福,为了更加美好,然而基于残酷的现实,结局适得其反,却不得不被生活和现实所累。
这样的情形似乎是人力所不能改变:在漫无尽头的白天和黑夜,强权和金钱这对孪生恶魔总是这样凌驾和侮辱着人的灵*,让我们穷于应付,疲于应对,每日里,只能和困苦不堪、以及怀着弱钝的羞愧打发时光。
是的,金钱之于人,也有两种结果:要么升向天堂,要么堕如地狱!同样也有两种选择:或者赢得自尊,或者放弃良知。
如果祈求就能够换来生活的美好和公正,那就让我们祈求吧。
很显然,一切都只能也只能寄望于渺茫的、不可捉摸的命运之手中。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