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岁的老杜（化名），是甘肃省一位普通农民。十几年前，他患上了肺结核，医院两年多的抗结核药物治疗后，被查出右肺没有功能，需要手术切除右肺。
医院做了右上肺叶切除术。然而手术后，他的右侧胸腔不断地积液，引流管里的脓液怎么也引流不完，医生诊断考虑“慢性脓胸，支气管胸膜瘘”。
老杜从专家口中知晓了“脓胸”是术后严重的并发症，这是个非常难治的毛病。一家人原本就不轻松的心情更沉重了。
几经辗转，老医院。医生给他做了支气管镜下支架置入封堵术，手术一开始非常顺利，但是，术后复查拍片发现，右侧胸腔还是有很多积液，每天引流管仍然有几十毫升的脓液流出。
老杜忐忑不安地等待了4个月，主治医生对他说，肺上的瘘口愈合不良，原来放进去的支架没用了，必须取出来。
这一次，老杜瞬间感觉没有了希望。
“医生，我到底该怎么办？我也不能一次次手术，人吃不消的啊。”老杜抓住主治医生的手。医生安抚了他，并建议他去浙江大学医院看看。
把患者自己的肌肉塞进胸腔？
骨科医生加入肺部手术
前段时间，老杜抱着希望，来到了浙江杭州。他怀着忐忑的心情，挂了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陈恩国主任医师的专家号。医生在详细询问病史后把杜先生收入院。
入院后，胸部CT检查提示“右上胸腔见团状包裹积气积液，局部与支气管相通，引流管留置。”随后呼吸科胡蕙蕙副主任医师又给老杜进行了支气管镜检查，发现“右上叶尖段可见瘘口，透过瘘口甚至可见胸腔的两条引流管”。
检查结果出来后，陈恩国医师踟躇了一下，封堵支气管瘘口不难，但如何防止瘘口复发和彻底消灭脓腔是一个难题。他请了胸外科会诊，希望找到更有效果的方法。
这次会诊让治疗有了新思路：骨科医生加入肺部手术。脓胸清创后，肌肉瓣填塞才可以彻底消灭脓胸，而骨科的沈立锋副主任医师是做肌肉瓣手术的最佳人选。
随着沈立锋医师的加入，医院对这名患者启动了多学科共同会诊（MDT），最终专家们决定进行多学科联合手术：由呼吸科先进行支气管镜下瘘口封堵；然后，胸外科胸腔镜下清创；最后，由沈立锋副主任医师进行肌肉瓣覆盖瘘口、完全填塞胸腔彻底消灭脓腔。
于是，一位呼吸科的患者，被安排转入了骨科病房。
经过一次胸腔镜脓胸清创引流术后，老杜的胸部感染得到控制，引流管的引流液逐渐由脓性变得澄清起来。
一周后，手术按部就班地进行着，顺利地进行支气管瘘口封堵，然后是胸腔镜清创，就差沈医师的肌肉瓣手术了。
起初，沈医师决定用体积大、血运又非常丰富的背阔肌来填塞胸腔。然而，手术总是存在各种变化。沈医师发现，多年的肺部疾病使老杜丧失了大部分劳动能力，肌肉严重萎缩，单独用这块肌肉填塞胸腔，远远不够。
他马上调整手术方案，选择增加背阔肌和胸大肌两组肌瓣联合填塞关闭胸腔。
手术非常顺利。老杜两年多来的抗争之旅终于迎来了胜利。
肺切除术后脓胸死亡率超过10%
急性脓胸处理不及时或不当易引起慢性脓胸
脓胸是什么？陈恩国医师介绍道，脓胸是指脓性渗出液积聚在胸膜腔内的化脓性感染，按照病理发展过程可分为急性和慢性，大多数急性脓胸以内科保守治疗为主，保守治疗无效的慢性难治性脓胸则多需要联合外科手术治疗。
肺部感染、邻近部位的化脓性感染、医源性脓性、创伤性脓肿、血源性感染等，都是造成急性脓胸的原因。而急性脓胸治疗不及时或治疗不当，往往是引起慢性脓胸的主要原因，另外胸腔内异物残留、特异性感染等也可能造成慢性脓胸。
脓胸患者的症状大多是持续性高热、咯血、咯脓痰、刺激性干咳，部分患者可能有皮下气肿。由于脓性分泌物积聚反流，会导致吸入性肺炎、呼吸衰竭、败血症等。
像老杜这样的肺切除术后脓胸，是一种严重术后的并发症，一项研究统计例接受肺部分切除术的患者中，术后脓胸发生率为1.1%。相关死亡率可能超过10%，即使患者存活，感染复发率也高达38%。大多数患者需要外科手术治疗，常见的外科治疗方法有胸腔置管引流术、前胸壁开窗术、胸廓成形术、支气管镜下支气管瘘口封堵器置入术、脓腔填塞。
记者张煜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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